第(2/3)页 潇然继续说道:“三教修士不论,只说走十方阁这条旧路的万千修士,其实在境界一事上,并不仅限于十层楼,在此之上,还有‘圆满’与‘更上一层楼’的说法。前者是指十层楼的修士立于山巅,无路可走之后,偶然推开窗口,见到了一部分楼外景色,如此修为有所精进,便被称之为圆满境界。此境界的修士无需被任何人承认,一旦踏入其中,便会与本名一物心神相连,只要被人提及,或是写下,皆会心生感应,所以落笔之人需要格外慎重才是,以免触其怒,遭受无妄之灾。” 张麟轩点点头,问道:“楼外又是怎么个说法?” “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”谈及于此,潇然不由得流露出羡慕神色,“山河风光皆在楼外,困于楼阁者,如何能够真正地登高远望。两者相较之下,十境或许本就是无用之物,是先辈故意为之的牢笼。万千修士一生所追寻的未知与自由,无一例外,尽在于此。只可惜轻易踏足不得,万年以来,除十方阁外,唯有寥寥数人而已。” 张麟轩将之默默记下,又问道:“你方才所说的那位孤隐峰峰主,具体是个什么境界?” 潇然有些犹豫,一时间竟是给不出明确答案。 若按照以往所知,那位老人家纵然手段了得,但最多也就是个圆满境界,不可再多,因为儒家绝不会放任一个异类有如此之高的境界。一旦其不受约束,对于整座人间而言便是一场无法小觑的灾难。故而若他胆敢跻身此境,那么某位圣贤便会不得不出手将之打落,以求万世安定。至于这位儒家圣人究竟会是谁,潇然也不能确定,但是儒家一旦选择出手的话,则必然不会留下隐患,所以肯定会是亚圣或是复圣中的一位。 前者作为学问可与老夫子并肩的读书人,整个儒家的第二人,后者则被赞誉为德行最高的读书人,都属于既讲得道理,又挥得拳头的那一种儒士,故而也是儒家迄今为止的最强战力。若是不在乎身份等外因,一旦真的动起手来,未必会弱于十方阁的某些楼主。 古往今来,真正的读书人,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,只会死读书的腐儒,要知道,儒家除了“四书五经”之外,也讲究个“君子六艺”。礼乐之下,文物兼备,老夫子东游尚且佩剑,后世所谓之圣人君子,又岂能仅逞口舌之勇? 然而若是按照如今的认知,那位孤隐峰峰主倒是有可能站在楼外。世人修行,境界是一点点爬上去得,所以要想将之打落,先他一步站在更高处就是,但若是从一开始,对方便始终站在哪里,而相较之下,你才是那个后来者,如此又该当如何?须知对于人族而言,所谓之异类,不仅只有妖族一方,而且还有某些遗留至今的远古神灵。 依书中之言,孤隐峰峰主,江霈,乃是昔日天界六部之一,玄部主神座下,十二尊雨部正神之一,故而本就是天上之物,又何来受困楼中之言。 念及于此,一道心声忽然传来,“若想一探究竟,不如来孤峰寻我,何苦在此难为自己。一念所起,信马由缰,往往便生祸患。二位,今年入秋之前,若能光临寒舍,必有美酒相待,然过时不候。” 张麟轩与潇然对视一眼,后者神色如常,微微一笑,以心声言语回道:“日后若有机会,一定前去讨杯酒吃,届时还望老前辈不要吝啬。” “好说。”那道声音停顿一下,又再次响起,“与你好意提醒一句,与他人心声言语之际,若一方无力建立心念牵连,那便只有听着的份。若借助修为高深者,勉强作出回应言语,不仅连累他人,同时也是在坑害自己。” 张麟轩扯了扯嘴角,将原本的言语又咽了下去。 潇然开口笑道:“老人家之言语,听得又听不得,单就此事而言,只是在吓唬公子罢了。” 张麟轩半信半疑地看着潇然。 那道心声又说道:“没想到他张欣楠此生也会收这么蠢的一个徒弟。” 潇然以心声帮着解围道:“前辈此言,不免有鼠目寸光之嫌。人之长短,境界高低,岂可这般草率便予以定论。昔日的蝼蚁,最终不也成了推翻天道神权之人?” 远在孤隐峰的江峰主不由得冷笑一声,道:“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,就敢如此大言不惭?天道神权是否已经彻底倾覆,不是你我这等人可以轻言定论的。” 未等潇然作出回应,一道温醇嗓音便以极其强硬的方式打破心声之间的牵连,以“非礼”之姿,笑言道:“前朝旧臣,不过多活几年而已,就敢这般妖言惑众?” 张麟轩以潇然皆不由得心中震惊,没想到这般“无礼”之人竟然会是那位复圣公。 江霈不禁面色一沉,眼中满是怒意。换作万年之前,似这般凡夫,一掌足矣,岂敢与本尊如此言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