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廖晨不但是半个先帝的帝师,而且在士林中威望颇高。先帝当年颇为胡闹过一阵子,正是廖晨规劝,这才收敛了些。 这也是廖晨名动士林的开始。 等先帝要御驾亲征宁王时,又是廖晨劝谏,虽然劝谏无果,但他刚直的名声却越发大了。 嘉靖帝登基即位,廖晨不说留任,而是果断请辞,朝中按照惯例挽留,廖晨却毫不犹豫的拒绝。 这不就是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吗? 这一波操作让廖晨拉满了名望,以至于在致仕后依旧保持着影响力。 此刻廖晨老眼中都是怒意,随即缓缓消散,见女儿懵了,他喝了口茶水,叹道:“人人都说蒋庆之与儒家为敌乃是以卵击石。可他却在儒家的围攻之下不断扩张。王以旂,姜华,乃至于吏部的熊浃,六部有其三,严嵩可有这等威势?” 廖氏:“爹,那些人只是对他有些好感罢了。” “许多时候好感就是站队。而你不懂,那些蠢货也不懂。”廖晨有些讥诮的道:“六部有其三的蒋庆之,竟然被你等视为以卵击石。” “可儒家势大啊!” “势大?蒋庆之的背后还有一尊神。”廖晨淡淡的道:“他的表兄,当今陛下!” 廖氏一怔,“他们不是说……这个天下是士大夫的吗?皇帝……皇帝就是个摆设。” “杨廷和也是这般看的,最终黯然倒台,他的儿子杨慎也是这般看的,如今在云南不得归乡。”廖晨看着女儿,“蒋庆之与吕嵩之间的争斗看似激烈,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事……” 廖晨干咳一声。“吕嵩当场开出的条件不是压制墨家。你可知晓这是为何?” “难道吕嵩也对蒋庆之和墨家有好感?”廖氏在侯府不只是管着府中事儿,还掺合了不少外事,因此不时回家来请教廖晨。 “不。”廖晨摇头,用一种带着怅然和唏嘘的语气说道:“吕嵩忌惮蒋庆之,故而留了余地。” “吕嵩……您当初对其赞不绝口,说此人有宰辅之才。他怎会忌惮蒋庆之?”廖氏不敢置信。 “墨家出世后,老夫曾见过吕嵩,那次提及墨家,吕嵩厌恶之情溢于言表。若是有压制墨家的机会,他不易有半分迟疑。可此次他却迟疑了。” 廖晨叹道:“痴儿痴儿,到了如今你还明白吗?蒋庆之被儒家围攻,却每每在绝境中能逆袭。吕嵩正是看到了这一点,故而在赌约中留了余地。” “那和我……”廖氏突然面色一变。 “你那个夫婿手中并无多少实权,能和吕嵩相提并论否?” 虽然很不情愿,廖氏还是摇头,“差远了。” “位高权重的吕嵩尚且忌惮蒋庆之,和他打交道要留余地。你一个妇人,一个手中无多少实权的侯府,哪来的勇气和蒋庆之结仇?” 廖晨越想越怒。“蒋庆之那话不是威胁,而是在提醒你这个蠢货。说,他可是问了什么事儿?” “爹,就是……就是问咱们从何处得知朱时泰有隐疾的事儿。”廖氏从未见过父亲这般严肃过,有些打哆嗦。 “你没说?”廖晨盯着女儿。 “没!” “就为了一个消息,你竟然选择和蒋庆之结仇?”廖晨看看左右。 老头儿当年可是棍棒教育的代表性人物,教导儿孙都是棍棒在手,偶尔连女儿也打。 廖氏慌了,“爹,爹……” “去!”廖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,指着外面骂道:“不想给自家树这么一个大敌,赶紧去赔礼!” “爹,那……那……把您的脸都丢了。”廖氏起身,心有不甘,见父亲作势要扔茶杯。“我这就去,这就去!” 等廖氏走后,廖晨的怒火仿佛从未来过。 管家这才说道,“郎君,何必让侯府向蒋庆之低头呢?” 廖晨老眼中多了阴郁之色,“老夫宦海多年,也曾在先帝身边惹人注目。为何能全身而退?” 管家说道:“是郎君德行所致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