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陆炳有些心神不宁。 回到锦衣卫衙门后,他找来沈炼。 “心学中可有凝神的法门?” 别笑,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学派,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和教派差不多。 比如说儒释道,三家互相取长补短,互相融通。儒学本是学识,融入了道释二派的许多观点后,也有些修炼的味儿了。 而王圣人的心学亦是如此。 中原的学派,往往以修心为最高目的。 以至于后人越琢磨越复杂,干脆就把先贤的话神秘化,导致这些学识极少数人才能学习和领会。 这也造成了学问的普及难度极大。 沈炼说:“心学是有这等法门,不过指挥使心乱了,如何能领悟我师的心法?” 陆炳闭上眼,摆摆手。 沈炼走两步,回身道:“那蒋庆之乃是难得的将才,指挥使何不与其握手言和?” 陆炳不语。 沈炼叹息,“当下朝中并无将才,若此后蒋庆之频繁告捷,声威日隆,指挥使可想过如何自处?” 他继续说道:“指挥使通过联姻拉起了一张大网,可这网的一头却站着手持无上神兵的陛下。一旦陛下下定决心,只需轻轻挥剑,这张网将支离破碎。” 陆炳家族的联姻便是大明权贵的联姻缩影,这个阶层的人通过联姻把彼此捆绑在一起。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大明。 而是为升官发财,为了家族长久富贵。 “陛下兴许此刻没有动这张网的心思,但指挥使若是继续与严党亲近,下官觉着那一日怕是不远了。” 见陆炳不动容,沈炼苦笑,“陛下需要制衡,指挥使左右逢源太久了。蒋庆之的出现令陛下有了新的选择……” “去吧!”陆炳幽幽的道。 “是。”沈炼告退。 陆炳突然笑了起来。 “原先陛下身边唯有我能信任,如今多了个蒋庆之。 我如何不知当与严党疏远,可宦海无情,单枪匹马的后果……不是半途黯然失势,便是身败名裂,夏言便是例子。我不和严党抱团,那么,我能依靠谁?” “指挥使。” 有人进来,“朱千户回来了。” 陆炳眯着眼,“让他进来。” 朱浩进来就跪下。 室内沉默着。 陆炳起身,负手看着墙上的一幅画。 “人这一生总有许多不得已,我亦如此。锦衣卫指挥使能善始善终的不多,我本想归隐田园,可多年来仇家无数,哪里能得清静?为儿孙故,只能坚持。” 朱浩低着头,瑟瑟发抖。 “有人说高处不胜寒,是啊!高处冷。可曾站在高处的人,都不舍那一览无余的盛景。我也不例外。” “蒋庆之来了,此人仿佛天生就对我有敌意,而我亦是如此。陛下那里,蒋庆之越来越受信重,而我却越发被冷落。” 陆炳转身,走到朱浩身前,“锦衣卫乃是帝王鹰犬,靠什么活着?帝王信重。当信重不再时,纪纲便是前车之鉴!” 陆炳问道:“知晓纪纲是如何死的吗?” 朱浩抬头,看到陆炳眼中的杀机后,颤声道:“指挥使……” “是一块块把肉削去,是凌迟!” 陆炳一脚踹倒朱浩,拿出皮鞭,拼命的抽打着。 朱浩被抽的满地打滚,却不敢惨叫。 室内只闻皮鞭挥舞的破空声,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,以及喘息声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陆炳把皮鞭一丢,喘息着,看着门外。 沈炼站在门外。 “蒋庆之刚进宫,东厂提督芮景贤去迎的他。” 陆炳抬眸,“芮景贤这是要和我锦衣卫对着干不成?” 沈炼说道:“指挥使却忘了,东厂提督亲迎,这是陛下给长威伯的体面。” …… 蒋庆之宁可不要这份体面。 “……长威伯此次出手时机恰到好处,说实话,东厂那些猴儿想破脑袋,也就想着如何寻找刺客的蛛丝马迹,哪有长威伯这等用兵如神的手段。” 芮景贤就像是一条毒蛇,蛇信微吐。 这厮不是好鸟,执掌东厂以来坏事没少干。 见到嘉靖帝时,道爷正在撸猫。 第(1/3)页